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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谈《易经》与测字

贾平凹谈《易经》与测字

即将由上海社科院出版社出版的《贾平凹谈人生》一书,是青年作家走走与著名作家贾平凹的最新访谈,其中贾平凹谈到自己的人生价值观和个人的私密性体验、以及他的一些独特社会经历颇具新鲜看点。全书17万字,本报特节选部分发表,以飨读者。

  谈人生

  对人生我确实不是说特别乐观

  走走:记得你写《妊娠》中的老贯,“我倒不在乎我活的长短哩——天让你活个什么,你就活个什么,让你活多久,就活多久,是不是?就为这,我琢磨通了,生也没高兴的,死也没苦痛的。”这应该也是你对人生的态度吧?

  贾平凹:对人生我确实不是说特别乐观,但是你还得活下去,你总不能成天愁眉苦脸的,但总体上你感觉,人生苦难得很。

  人这一生就是很矛盾的,很无奈地跟着人家朝着这个方向走。所以我在想吧,咱们或许就是芸芸众生,随大流,别人怎么走你就得走,你不走就不行。就像文化大革命,你不去上街***,你感觉自己都不是个人了,潮流到了这个时候就没办法了。不停地有对抗,但是最后它还是没办法的。一个人的一生太渺小了,不是说对大自然相对而言,它是渺小的。我总想吧,自己一转眼都五十多了,五十年都过去了,你还能活多少呢?好像没干出个啥东西马上就老了。你看就包括这世界上多伟大多厉害的人物,他一生也就干了一两件事情,更多的人是一两件事也没干成。刚才看凤凰卫视陈鲁豫采访戈尔巴乔夫,作为一个个体生命来讲,每个人都是悲剧的,他不管当年多显赫……



  走走:你身上有各种不同的社会角色,领导、部下、同事、同行、作家、主编、主席、委员、硕导、儿子、父亲、丈夫、亲人、男人的朋友、女人的朋友、成功者、挨骂者……这么多角色中,你自己最看重的是什么?

  贾平凹:别的啥我都无所谓,我一生下功夫的只有作家这个行业和我当主编这个行业,剩下都是无所谓的。

  谈收藏

  盗印的《废都》每年都能在西安见到两三个版本,然后我现在起码能收藏到50多个版本了

  走走:我知道你是个石痴,爱石成癖、爱石如命,收藏的各类珍贵奇石有几千块之多,光观赏奇石的散文就有一百多篇。贾宝玉是青埂峰上的一块顽石,那你呢?是不是天下姓贾的人都与石头有缘?

  贾平凹:我最痴心的是玩石头。因为我最早是爱石头,我最早收藏是石头。在陕西的收藏石头界,可以说,最低最低说我都是发起人之一,因为我给一个收藏石头的人吧,他那儿收的石头多,专门写过一本书,后来把他也弄成全国奇石界权威人士,然后我想办法找人成立陕西省奇石协会,都是我在里边出了不少力。现在全国收藏石头也是成风啊,奇石嘛,收石头的人越来越多,但现在那个收藏石头进入误区了,就是都收藏矿石了、晶体石头了,真正石头的浑朴、整体感就没有了,都是奇形怪状的那一种东西。而且这个石头协会里边矛盾太多,有好多人吧就把官场的那东西,有些退休老***也在那儿,就把自己当年官场上的毛病全部带到那儿,这本来是民间玩的一个地方,弄得你争我闹的,后来有人卖石头,有经济利益,就矛盾特别多,我就再不参与这个东西了。我坚持我自己对石头的看法,我喜欢玩这个石头,就不追求经济不经济,价值不价值啊,好多人现在完全从经济角度来看,这个石头能卖多少钱,不是从审美角度看的。石头主要是看透发啥东西,不是里边出现纹路啊那些东西。这就引发我对一些旅游点的意见,导游经常说,这山像个猴子,把很大的东西看得小了。山要看整体东西,比喻成仙女啊,大好的东西都弄得小得要命。我喜欢整体的有魂魄的东西,粗糙的单纯的这种东西,审美爱好就爱好这种东西,不爱好那些小气的东西。

  走走:你还收藏自己被盗印的《废都》?

  贾平凹:啊,那不是喜欢弄,那是无奈地在那儿弄呢。它反正每年都能在西安见到两三个版本,然后我现在起码能收藏到50多个版本了,还有一些版本听别人说过了,我没有见到。就都是别人来叫我签名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没见过这个版本,我说我把它留下来,我给你签,但是换一本书,就这样积攒了50多本。因为《废都》主要是以民间盗版的方式流传,你也控制不了,后来咱也不管了,你也不知道人家谁盗版了,但他们能使读者持续地读了下来。

  谈测字

  各人有各人那个生命里头的那种本来之才在那儿

  走走:你一直挺强调意念作用、灵力判断的,你身上的神秘主义色彩也很浓。关于你的出生就有很多传说,有说在你出生前不久的一个早春,突然出现了一位布袍草履、腰系黄线双穗的道士,长得形骨奇异、气宇不凡,对着你家大院的破旧门楼端详了老半天,然后对坐在槐树下歇息的你家二伯说:“这家里要出个人物”;有说你家乡的二郎庙前有一座魁星楼,魁星的笔尖恰恰指到你家的房脊,乡里人就传说你是魁星点出的“商山文曲星”;还说你出生那会儿,就有阴阳先生掐算,说是不宜在家,所以就去了20余里外一个姓李的人家,后来平安坠地,因此起名贾李平。你似乎还有些“特异功能”,比方说夜里做梦,做到夜半起来小解,只要闭眼不让梦断,梦果然就不断。梦得绮丽古怪,醒来全能记得。而且经常梦里发生的事,过不久竟会变成现实;要是家里出什么事,也都有感应,比方说你父亲来西安检查病的那天,清早起来你的眼睛就无缘无故地红肿,下午他一来,你立即感到有悲苦之灾;2000年你为了写一本书,从西安出发到新疆,经过鸣沙山,当时你去那儿找三毛的衣冠冢,她的衣冠冢上没有做任何标志,结果没有找到,但你感觉她应该就在某个地方埋着,于是向她敬了几支烟,香烟燃烧得非常快,而且有几个小蜘蛛从远处飞快爬过来,爬到香烟下边,然后你就在那个沙堆上写了“怀念三毛”……这种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你是如何拥有的?

  贾平凹:这种东西它平常有一个积累,也有一个天生,天生它会嘛。为啥这个天一亮鸡就叫唤,别的咋不叫唤,兔子咋不叫唤,它鸡就叫唤?各人有各人的敏感区,或者说,各人有各人那个生命里头的那种本来之才在那儿,这就反映我的天分在里头。你是生来唱歌的,别人一唱歌,你就手舞足蹈你就想唱,我永远不想唱,是不是?这是一个天性,还有一个是后天慢慢的训练,为啥说是训练的经验问题?你警察当时间长了后,走哪儿光看是不是小偷是不是罪犯,是不是?领导当久了,一坐那儿就训人指挥人,它是个经验问题,是后天东西。

  有人也批评我说,谁谁谁的作品里老是爱装鬼弄神,实际上一是从小生活在山区,我老家那个生活,它那个农村生活,由于是山区生活,山区多巫风,它生活本身就充满着这个东西,农村本身充满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而陕西它出现的奇人异事也特别多,这种环境特别多。这种环境一多吧,它不是说是故意的,它只是把你影响得,把你的思维影响得……或者你的身体都影响到了。二是有一个情趣问题,咱爱好那个,有时注意到它。当然有好多人他不注意不爱好,绝对不相信那个东西。因为我和它接触多,必然要受到它影响。它倒不是说故意要为之,要怎么怎么,它是自然而然的一个事情。但是这些东西吧,或许是你故意注意那些、留神那些东西,那确实它有好多不可解释的现象,经常发生那些事情。三是对符号学、《易经》,以及西方哲学和***著作的阅读和借鉴。此外,同疾病及生活环境的改变自然也不无关系。

  我最早经常自己在那儿算是在大学时,大学看到外国传过来一个算命方法,很简单,但后来就不停丰富那个东西,就创造了我自己的一套东西。它原来是数字方面的一些游戏,以那为基础,然后慢慢演绎过来,后来我就不弄这一套了,就开始测字了。谁叫我测字,谁让我判断,一般它都比较准确,每天几乎都经历过这些事情,只是口说无凭。当时有个副主编,生前的时候就想以此写一本书,因为他和我接触时间长。我俩有次从苏州到深圳出差,那一次有世界杯,我们在外头一路走,走哪都看电视,每天晚上预测,没有不准的,只是有时进球数不一样,输赢是肯定的。现在有赌球,为啥咱没参与赌球?赌球要把所有队的啥情况都了解,咱又怕下那个工夫,而且那个外国队它又不是国家队,国家队我都熟悉,它还是各个俱乐部啊、意甲啊、德甲啊、西甲啊,那些球队我都记不清,何必咱去弄那回事情。

  走走:既然“算命”和“拆字”是你的绝活,能不能具体给讲讲?

  贾平凹:我确实能测字。西安市发生过几次凶杀案爆炸案抢劫案,起码我预测过三次,三次吧,案子一出来,我就给它写出来,为了有凭据,平常用嘴说,别人事后不承认,我先给你写出来。其中有一个我还交代公安局有关人士,但是人家不按我那个破。但是后来好长时间它破了以后和我那一对比,是一模一样的。它这些东西,社会上一般人,你比如说是神秘东西,预测啊、算卦啊,它都是按《易经》来说的,《易经》占卦那一套,那一套当然我也不熟悉,那要记好多东西。但我自己有我自己一套,但这一套别人他也不一定能掌握,它没有规律性,没有具体能说出来的一个东西,它有好多是感觉东西。再有一个,它是好多这个外因的东西,算卦里边讲究外因。我给你讲个道理,它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你学学,肯定学做会计师。那些造宇宙飞船的,也是从一加一学起,人家最后成了航天专家。这道理是为啥?就是基础都是一样的,就看你咋个运用那个东西。

  算卦开始以后吧,在这期间,来的任何人、发生的任何响动、坐的任何方位……发生的任何变化吧,一切一切变化,都可能进入卦象里边进行分析,就看你随机的判断力,一般人就是就事论事。你比如说测字,我最拿手的就是给人测字,测字一般文化人都会测字,字嘛,中国字方块字就是组合嘛,不是左右组合就是上下组合,好像谁都会测字。但是实际上,一般人是就字论字来测的时候,他就是一加一等于二当会计师这种水平,但是我这种,一般真正的高手来测的时候,他依照的也是字的间架结构来测这个字的含义,但是实际上他加入了好多外因的东西,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方位啊声响啊来人走动啊啥事啊一切一切都进入了。为啥这种能起作用呢?我给你讲个道理你就明白了。

  你比如说咱四个人正在这儿说话呢,突然来了一个罪犯,拿了手榴弹就说,把钱交出来,不交出来我把你们炸死。这个时候咱本来在这儿坐着,你拿照相机、你拿收音机、我坐在这儿拿个手机,这些手机、桌子、人都是目前人类这种符号。突然这罪犯一来,你就溜到这茶几下边了,这茶几就不叫茶几了,叫啥,叫掩体了,它符号变了。这个手机就不叫手机,当手榴弹当匕首来用了,手机和茶几的概念就发生转换了。所以说算卦开始,突然发生任何东西,来人啊,它就代表另一种符号,符号全部就变了,必然对这个卦的最后结论产生影响的。你说有没有道理?正因为有道理,它才起作用。这就是你瞬息间的判断。你比如说正在那儿算卦,突然来了个人,这个人来就不是说你姓马的姓王的具体怎么,就是代表要来人。你比如说你叫我算卦,你这笔财怎么样,突然来人,就证明这个事能成,肯定这个生意上有一个活转人。或者他过来给咱倒一杯水,先给我倒,证明你这笔财不一定能得到,水代表财嘛;先给你倒一杯子,证明你这肯定能成,能挣钱。它就是分析这一切东西,看你会不会分析,这里边有经验问题、有悟性问题、有感觉问题。世上一切东西它逻辑都是一样的,就是会推碾子了就会推磨子,它都是转圈圈。不管你中国的哲学啊、艺术啊,它最高境界都是一回事情,各行各业都是一回事情。艺术上那些相同的东西,别说是个炸油条的,就是钉鞋的,他把他那个工作干好了,他也是艺术。他那个艺术境界和托尔斯泰、莎士比亚的文学境界都是一样的,道理都是一回事情。你比如说,你像咱经常看这个电视上放的那些音乐大师拉二胡,那个叫啥,弓子吧,慢慢拉,拉得长长的,最后还给你松回去,手一放它就回去了,好像有皮筋在牵着;你看会骑自行车的人都骑得慢得很,不会骑的“扑通”就蹬走了;不会写字的人,“唰”一下就写过去了,会写字的都是慢慢写,把草书当楷书写……它道理都是一回事情,不管各行各业,它那个境界都是一回事情。

  我给人测字,反正基本上都应着,经常把好多人说得都哭了。人不到伤心处就不哭。刚才那几个破案的我不跟你具体说了,那都有材料在那儿放着。我给你说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也是有据可查的。有一年春节期间,下雨,一个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说啥事情,他说有个事情代测一下,不是他本人,是有个朋友来托问一件事情,你电话里给咱预测一下。这人是个司机,年前吧出差了,出差走时没给家里打招呼,就是跟他同伴说,我去潼关拉一回煤,回去跟我老婆说一下,拉回来以后吧就过年。但这人自从那走了后再没回来,春节也没见回来,家里就不知道咋弄的,就跟我朋友说,他就给我打个电话叫我给测一下子。当时他跟我说了后,我说你说个字,因为外头正下雨嘛,他就说了个“滑”,路滑的“滑”。当时我电话里就马上跟他说,我说这人恐怕是死了,最少这人已经能见到骨头,“滑”字不是三点水有个“骨”嘛,我说你赶快朝啥啥方位寻,然后说完就完了,我也没管那事。一直过了好长时间,过了半年时间,又碰到他,我说那次你不是叫我算卦那人,最后咋弄了?他说后来吧他就往潼关方向寻,终于在正月十五以后了才寻着,就在潼关再到河南保丰啥县一个镇上,镇上有个大水渠,水渠对口那儿有个栅栏子,在那儿发现那个人了,那人已经腐烂得白骨都出来了。人把他杀了以后撂到水渠里,冲到……卡在栅栏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说我算得准着。

  那有好多神奇东西,几乎没有失手过,在文学界那声名大着呢。北京中宣部叫我到江浙这一带体验生活那一年,当时每一次去,先到北京再到江浙,从江浙回来,先到北京再回到西安。去了以后当时中国作协有个老作家接待我,两口子对我也好得很。那天坐屋里他说我会算卦,他老婆有个侄儿,大小也像他那么高,正在他家住着复习呢,就说你给我那侄儿算一卦,今年能不能高考上?我说你说个字,当时忘了说啥字,我一算不行,一波三折。我刚说了一波三折,这个事情怕有危机以后,我一说完以后他俩哈哈大笑,因为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娃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好得很,学习绝对没有问题,为啥没回安徽老家在这儿学习吧,说不上清华北大就不上别的学校,就是这种……把我说得很尴尬,我说那没办法,看这样子反正是有些问题,然后我就走了,谁也没在意。等我回来,娃高考不是结束了?回来他又接待我,到处给我传说,他说那神得很,最后说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算了。娃就是没考成,你哪怕学得再好考不成……娃是咋?在一个房子里学到半夜,乏了,蹦了一下子,说蹦一下能蹦多高?落下来,腿折断了,就没办法上考场嘛,就考不成。这都发生过,有真人你可以考察一下。

  走走:有没有不那么惨的故事?

  贾平凹:那多得很,每天都是……都忘了具体说啥,谁能记得住?往往是好一点的事情人记忆不住。你比方说,说他明天有个好事情,他得了以后他不承认那个事情,他就把那忘了。灾难的事他能记住,好事他就不言传。你比方说一会儿谁来,老不来,啥时能来,就常在一块儿测。北京有个大画家,他老婆说是你给算算我儿子啥情况,我说你给说个字,画家把字一写,我说这个儿子反正肯定出去,估计还要出很远门的,要么就可能是出国。出远门地方?咋还很远门?我正说着的时候谁上来一坐,可能先前上厕所了。后来我说但不要紧,一出国,没多长时间就得回来。那人说那现在儿子呢?我说儿子现在还是想离开你,但现在应该是离你不远。他实在没办法,就说儿子就在跟前坐着。那屋原来坐了一大片人,十几个人,我又不认得,里头就有他娃。娃果然是出国去,出国以后学,学了以后又不想学,完了又转回来,现在正在闹矛盾,就是要出去,不想在他跟前呆,现在还在他跟前。

  走走:那你测字有什么讲究没,比方说下雨不测、体虚不测等等?

  贾平凹:啥都可以测。哪天没休息好不算卦、有啥人不算卦、身体不好了不算卦、算卦以后给神消耗了啥、不能泄露天机啥呀,这都是故意弄玄乎,一种包装自己的东西。

  天机不可泄露,它那个意思我理解是你不能把那个天底下有些秘密东西……你比如说,你活多少岁啊、你将来有啥灾难啊说出来,你老给人产生一种恐惧感,他害怕泄露这种东西给人一种心理暗示,给人一种不好的东西,他要求你尽量不要给人说这回事情,尽量给人家说一些好话,我估计是从这个角度来谈这些问题的。中国的传统文化有一个毛病,爱吹,爱夸大其辞,那也是一种中国式的广告,像卖狗皮膏药。你看下棋,谁都说自己的棋好。这传统文化,中医,它都是胡吹,大包大揽,西医是推,中医是吹。过去人信息不通,它也是一种广告嘛。但是这种习气一直流传下来,中国的传统文化里边它都在胡吹。没有那玄乎的事情,其实特别简单。像民间的说法,只有瞎子才能算命啊,其实是自己的宣传和保护。你比如说陕北的说书人,它规定是盲人才能说书,为啥?盲人再没有吃饭的饭碗了,你这个明眼睛的人你还在这儿说书,你叫我这些早就看不见的人咋吃?所以它慢慢形成,大家都能理解,就把这个行当交给盲人来做,就这样来的。韩起祥当年,好多人为了学说书,宁愿把自己弄瞎来学这个东西,这回事我了解,好多都是这样的,一般不是说是上天赋给你啥东西了,你就只能弄这个。因为当时也有好多人要吃那个饭嘛,大家就协商,不能吃这个饭,这只能是这些残疾人用来求生的办法。

  走走:那给自己算过吗?

  贾平凹:也测,那是用另外办法来测。我一般给自己测咋测啊?我跟你说。比如说,我今天看电视,打开电视,我说这个事情能成,我就按上一圈,里边有火,这个事情能成。我先定一个结果,然后看一圈,有时突然间莫名其妙那个镜头里火大得很,这跟撂钱币来预测一样道理。我爱用火测,比如说我经常坐火车,我说在哪儿出现火,一看突然间,莫名其妙就发生好多,路边山火大得很,有时它就没有,就拿这个来测,别的啥没办法测,自己弄不来,因为自己老不相信自己。自己在决定一些重大事情时就犹豫不决的,用那一套判断就没办法判断。你自己来判断时,只能用正反、是不是来判断,而不能分析那东西。这就像抽签,一次不行再抽一次,那就不灵验了。

  字画的市场价码

  字,在西安就卖个四五千块钱吧。要在北京,我去年在北京挂过,都有卖一万的了。画,画得不多。现在两万五我还不给他

  走走:你什么时候开始卖字的?

  贾平凹:那也好几年了吧,因为要字的人特别多,而且别人都在卖字的时候,好多人都来寻我,拿我的字去办事啊,去办事他都有回礼啊或者是有利可图,他就求人办事去了,求人办事你总得给人家拿钱拿礼啊啥,你不能总叫我给你办事,你总也得给我啥东西,干脆我也卖,谁要,买,就这样卖起来了。其实我现在写字画画挣的钱比稿费多,起码也能养家糊口嘛。

  走走:到现在为止,卖得最贵的一次卖了多少钱?

  贾平凹:字它没有特别贵的,它有个一般形成的市场价以后吧,就是那些钱。

  走走:那假设你写四个字,市场价多少?

  贾平凹:中国的字它是按那个宣纸尺寸来卖的,因为西安的市场购买力它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它毕竟是贫困地方,在西安就卖个四五千块钱吧。要在北京,我去年在北京挂过,都有卖一万的了。

  走走:那卖得最便宜的一次呢?我记得你曾经为吃到三碗搅团写过一大卷纸呢。

  贾平凹:因为才开始弄的时候,当时那个字,价钱不得上去,谁要就给谁写,别人请我吃碗搅团,因为那个时候到处吃不到搅团,搅团当时都是乡下人吃的嘛,城里就没有卖那个东西的。有些人他家能做,我就去,给人家写那么多一大卷纸。那当年那个字……字就是给别人写的过程中,慢慢训练出来的。开头就大量……早年谁要叫写字,还感到很高兴,原本是一场玩事嘛,所以从不为难他人,给他写字不正好是练我的书法吗?等我进入上世纪80年代吧,我到一些地方去,那个时候人家老叫你写字,最后写得,把那么粗一卷纸都写完,那个时候又不收钱,最后问谁还要,一人拿了两张,也没人说要了,没人要了拉倒,咱再开始休息。

  走走:但是现在你每天被人索字,家无宁日,烦吗?

  贾平凹:那也烦嘛,后来就变成生计问题了,你靠写作你能挣来多少钱?挣不来多少钱,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只好靠写字。

  走走:你认为自己是书法家吗?

  贾平凹:当然从内心深处我觉得我是个书法家,但是我永远不参加任何书协活动啊书协举办的一些展览啊,我觉得我不进入它那个行当。因为一进入那个行当,它有好多麻烦事情。它更不自在了,我反正弄我的,我也不要谁承认,社会上需要、喜欢,他就来寻我了,他不喜欢拉倒。我觉得我比他别人写得,我觉得还好些。

  走走: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懂我的画的”,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看懂呢?

  贾平凹:因为它现在好多人吧,画家吧他都是技巧型的画家,他里边没有东西,都是就事论事画些东西。我觉得任何艺术吧,它不应该是那样的,它根本就没有精神的东西了,就没有说要表达啥东西,又不是说从内心中发出要说的话。对于画家来说,大致分为三类:一种是为了市场出售而画;一种是为了展览而画;还有一部分是画给自己看,而我就是这类人,我不是专业画家,自己的画不是商品的画,我画的完全是属于自己灵魂的东西,我的画就是为了记录自己的生活中究竟发生了啥事,诠释的都是自己的一种感受,我的画后面就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走走:你是卖字不卖画,是吧?

  贾平凹:我一般不拿去卖。因为我画得少,卖给别人心疼得很,我就把那价位定得很高,一般在西安的承受能力又不行,我就不卖它,不流落外出。

  走走:现在一幅画的价位一般在多少?

  贾平凹:我一般小片子都是两万多块钱,一般人他就不行……你要是卖便宜的划不来了,我的画又不是不停地能复制,能类似地画,我这一张就是一张,完了就完了,就画得不多。现在两万五我还不给他。

  走走:如果有朋友想在北京或者上海这样有购买力的大城市开一家文人书画古玩店,聘你当董事长,你干不干?

  贾平凹:本性考虑吧,那我都可能。但事实上一般情况下那我不可能去,也没时间去。因为一旦弄上那个东西,你走上那个买卖路子,你就要在经济上斤斤计较了,你就要养店了嘛,要养活雇员了嘛,你光做你爱好的东西就不行啊,你还得兼营别的啥,那咱就没时间。

  喜欢什么样女人

  一辈子的遗憾就是咱老见不上一个外国女的,接触不了外国女的,有时见谁长得像外国人,就对谁特别好感

  走走:那你最喜欢的女演员是谁?

  贾平凹:影星吧,反正我喜欢漂亮、气质好的、会演戏的,那些我都崇拜,我也是追星族呀!原来对香港影星王祖贤我是喜欢得很,韩国的一个演员,叫不上名字,香港的还有一位,我都蛮喜欢的,有她们的戏就看。当然,我从内心讲,更喜欢外国女影星,人家有说不上来的一种东西。我一辈子的遗憾就是咱老见不上一个外国女的,接触不了外国女的,有时见谁长得像外国人,就对谁特别好感。你看我房子里,贴了好多西方女影星的照片。就是上次,我把一个女影星的照片在那里挂着,来了一个法国女的,艺术家,她马上就发现了,问我挂这个人的照片啥意思?我说我觉得人家好看,就在那儿挂着呢,她说这种人在法国多得很,把我说气得,我说人家那是艺术家,她说她也是艺术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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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就是很矛盾的,很无奈地跟着人家朝着这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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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算卦开始以后吧,在这期间,来的任何人、发生的任何响动、坐的任何方位……发生的任何变化吧,一切一切变化,都可能进入卦象里边进行分析,就看你随机的判断力,一般人就是就事论事。你比如说测字,我最拿手的就是给人测字,测字一般文化人都会测字,字嘛,中国字方块字就是组合嘛,不是左右组合就是上下组合,好像谁都会测字。但是实际上,一般人是就字论字来测的时候,他就是一加一等于二当会计师这种水平,但是我这种,一般真正的高手来测的时候,他依照的也是字的间架结构来测这个字的含义,但是实际上他加入了好多外因的东西,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方位啊声响啊来人走动啊啥事啊一切一切都进入了。为啥这种能起作用呢?我给你讲个道理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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