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始祖的传说则有所不同,为了更好地说明问题,我们顺便也谈谈周祖的情况。商祖契,为有绒氏吞食玄鸟之卵而生。《诗经·商须长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周祖弃则是有邰氏履巨人之迹而生,周弃的出生是极为悲惨的,他屡受挫折,而后因大天不弃,才为其母所承认。[7]禹与契、弃大约是同时代的人。禹的出生是在鲧的身上,契是自然之灵物与母亲结合‘的产物,弃则带上了更明确的现实色彩,是其母履英雄之迹的结果。神话是古人对现实想象加工的结果。反过来,我们又可以在神话中发现真实生活的影子。从上述三代始祖的传说看,夏禹的神话,明显地打上了父权社会的痕迹,连孩子都是父亲所生,说明了父权的强大。而商契与周弃显属于母权社会,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不过,周祖要比商祖所处的社会状态进了一步。契的传说多的是骄傲与浪漫,而弃则显得沉重而艰难。’可以推测契的社会可能处于母权社会的鼎盛之时,而弃的部落则衰落了,故而历尽劫波,才为母亲承认。
朱狄在《原始文化研究》(三联88.2版)中认为,“神话是虚构的故事,因此神话的时间是一种心理学意义上的时间,而不是编年史意义上的时间。”(P765)。也许说神话是对人类心灵历程的表现更准确些。神话不能给我们以具体明确的时间,但却通过事象,提供了人类早期的心灵历史,即心灵的发展史。这与黑格尔在《哲学史讲演录》中,将古老的东方作为童年,希腊比作青年,罗马比作成年的那种心灵上的阶段意味一样。夏商周三祖的神话传说,无疑证明了他们分别属于父权、母权的历史背景。弃是姜螈履迹而生的传说,显然很明显地寓示着弃的时代正是母权向父权的过渡。巨人迹是英雄神话的象征。周弃的历史很像朱狄在书中引用的埃里奇、纽曼的看法。在《意识起源的历史》中,埃里奇认为:“英雄神话都是男性的英雄:英雄神话的阶段,构成了人类发展的一种构成因素,男性化的过程最后在这一点上定型,并对自我意识的构成具有决定性意义。随着英雄的诞生,原始的斗争也就开始了。最早的斗争是和第一始祖的斗争,在一种人的或超人的形式中,这个问题决定了英雄的整个存在:他的诞生,他与龙的斗争和他的超人性。”履巨人之迹而生的弃起初是认为不祥的,但终于被姜螈接受。巨人与弃都是英雄的体现。如同恩格斯说的“由于代表新观念的新神的侵入,体现旧观念的传统神越来越被挤到后面去了。”(转引朱书)。这是没落的母权制跟发生于英雄时代并获得胜利的父权制之间的斗争。在这里,无
论父性精神,还是英雄神话都是阳刚精神的体现,而母权社会所体现的则是一种阴柔精神,夏商周三代的文化精神是由他们的生存格局所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