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车学车（上)
银毛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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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转眼就到了暑假，我每年习惯放假后先出去旅游，放松心情，回来再干别的事。今年也照例。去了一趟西藏旅游回来后，我与师傅联系要准备学车了，师傅让我第二天早上等在我家附近的一个路口，他的教练车来接我到驾校。学车就这点好，有车子接送，不像学别的要自己去，骑车呀，坐公交车呀，麻烦得很。  第二天，一路去的还有几个学员。到了驾校，车子先开到一个尽是杆杆的坝子头。蓝杆杆、红杆杆，几辆教练车在中间慢慢地钻过来钻过去。“这些是在练啥子呢？”我问师傅。“先学倒桩，这些车就是在倒桩。”师傅回答。哦，先学慢的，还是可以，我想。同车去的学员开始练倒桩了，我就在那儿看，看了一阵，还是觉得好耍，就是不晓得要咋个退进去，车子才不得碰到杆杆。  该我学了，师傅将车熄了火，让我坐到驾驶座位上，教我认识刹车，认识离合，认识油门，认识档位：一档、二档、三档、四档、五档、倒档。哦哟，开车还那么复杂嗦，平时坐到车上只看到司机把操纵杆摇过来摇过去的，原来就是在变速调档。练了一会儿，师傅让我坐到副驾驶座位上，把我带到后面的跑道上去。这个大场地，其实我是很熟悉的，外面有一条公路，我从小就常常经过这里，那时好像没有围墙，好像还有坡道，一些解放牌卡车、小吉普车在里面慢慢地开。没有想到今天我也来到这里了。  师傅下车来，让我坐到驾驶座位上去。“咹！我开啊？师傅！”我吓了一跳，我往后缩。“快点，上去哦！你学不学嘛？不学就算了。”“要学，要学。”我只好坐了进去，手握住方向盘。“左脚踩离合！”师傅命令道。哦，踩离合。“踩到了。”我回答。“右脚踩刹车！”师傅又命令道。“好！”我赶紧踩到刹车上面。“踩离合，推一档。”我照着做了。“轻点松刹车，慢慢松离合。”我照着做。车子动起来，“师傅！”我叫起来。“你走嘛，我给你掌（握）到的，方向盘掌好！”师傅说到。车子往前走了。“踩离合，挂二档！”“啥子是二档？”我紧张得不得了。“你往后拉嘛！”师傅帮我拉了二档。二档挂起了，车子快起来，开始转弯，师傅在旁边把住方向盘。我感觉不是我在开车，而是车子在带着我跑。转了弯，前面是直道。“换三档！”师傅又发出命令。“三档？三档是咋个的呢？”我一点也不晓得咋个弄，只是两只手紧紧地逮住方向盘。“踩离合，往前推嘛！”“哦，对的！往前推。”我还没有看清楚档位在哪里，师傅又帮我挂了三档。“加油！”我右脚赶紧踩了一下油门，车子更快了。我心头想：“师傅，恐怕这个样子就要得了，再换啥子档我就要失控了！”好在师傅没有叫我再加档了，只是不时地用脚踩着刹车，用手摆正我不停歪过去歪过来的方向盘，指挥我“加油！”“踩点刹车！”开了一会儿，我稍为稳了点神，听得懂师傅的指令了，前面又出现了一辆教练车，吓得我赶快喊：“师傅，有辆车在那儿，你给我掌到点！”“掌到？”师傅回答得干脆“二天上街我也给你掌到?”“哦！不是。”我慌忙回答。其实师傅说是这么说，基本上还是他掌握到方向盘的。  终于开完了，师傅叫我下去休息一会儿，他又去教别的学员了。唉！好多年都没有挨过训了。因为在单位上是老教师了，年轻的同事都是多尊敬我的，见面都是礼貌地先招呼我。走到这里来学车我就不是啥子老资格了，而只是一个新学员。我看到别的车上的学员还是在挨他师傅的训；“唉！你再开过去点嘛，你要把杆杆撞断你才安逸哇？”来学车可能都要挨点训哦，看来要挨点训才学得出来。不晓得那些当官的来学车得不得挨训，不挨训他们又是咋个学出来的呢？ 四  接下来的练习是在两条黄线中间来回来回地开直线，两只脚只管踩离合和刹车，不管油门。这样好，我也不害怕。师傅拿来一截铁管垫在油门下面，就算踩错了油门，也不得出问题。车子不能压到地上的黄线，更不能碰到任何一根杆杆。其实这些杆杆都是“活”的，是从上面的横梁上垂挂下来的。车子在它们中间开过去倒过来却不能有任何檫碰。它们的功能就如同钉在地上的“桩”，车子只能绕着走，所以叫倒桩。  由于学员多，每周只有一次半天的练习机会，半天中间也只能轮流着练习。师傅安排我练习走直线就练了两、三个星期。虽然合同上规定的是要听从教练的安排，我还是忍不住对师傅说：“我好久才练退进去的那种哦？”“你直线还没有走伸展得嘛！”“我练伸展了！”“你练伸展了？你的方向盘都是歪起的！”其实我大多数时候方向盘都是正起的，师傅一看我，我一慌，盘子就有点歪了。  师傅给了我一张倒桩路线记忆表，让我拿回去记，上面写着：“1、倒档，后窗格对蓝杆,……”十几个步骤，一直到回到起点。我回家找了一个方型的鞋盒，用牙签当作场地上的杆杆，钉了六个桩，做了一个场地模型。把手机当车，一面读着记忆表上的提示，一面“开车”。我联想起了儿子小时候三、四岁时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情景，他有一个很小的吉普车，不知啥子时候把上面的部分碰掉了，只剩下四个轮子，他说是赛车，每天在地上开过来绕过去，只不过嘴上念的不是“倒档”、“前进”，而是“嘟嘟嘟”、“呜呜呜”。 在家里练习了一周，师傅终于开始教我整个“倒桩”的过程了。我仔细地看同车的学员是咋个找点定位的，还听了他们自己总结的一些方法。我有时候开对，有时候开错。但是我不太敢问师傅，因为怕挨训。其实我只要开对了，师傅的脸色还是多好看的。  很快就到了八月份，我还在练习“倒桩”，连考试“科目二”还没有学到一半。学车过程除了“倒桩”，还有“场地”、“上路”。我曾经看到我的几个同事，她们一个暑假就考完了，我这样子要学到啥子时候呢？我就去问师傅：“师傅，我啥子时候考桩呢？”师傅正忙着为一些学员报名考“桩”，他的一些朋友，加上朋友的朋友，熟人的朋友在他这里学车，最近听说考试要升级了，正催着他赶紧报名考试过关。“那我好久考呢？”“你不忙，你还没有练好！”师傅头也不抬，忙着整理他手上的表格。“我去试一下嘛！”我想到我虽然有时候要压线碰杆，但是有时候一次也没有出错就完成了。“不是试一下的问题，考不起要交钱补考的。”看到我不说话了，师傅又补充一句：“你还是再多练习一下嘛！”“哼！”我只好无奈地走开了，心里头不晓得想骂哪个，没办法，还是只有自己多练习，练好了你总要给我报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