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汉巫婆
在清朝,各州、县还设有阴阳官。宿州的阴阳官官署就设在城内龙神祠巷。阴阳官管理全县的神汉、巫婆和阴阳生(看墓地、“风水”的人),并要他们按期纳税。神汉、巫婆都要有师承,出师后由阴阳官发给“官印”,始准营业。他们装神弄鬼,驱妖招魂,不知坑害了多少人!不仅骗了钱财,还贻误病人治疗时机,害死了无数的大人小孩。现将宿县地区解放前神汉、巫婆的活动情况介绍如下:
一、神汉的活动
神汉,宿县称为“端公”。一般均穿长衫,故作斯文,以抬高身分。使用的工具有:铁圈牛皮鼓,直径约尺半,用竹鼓签敲击;铜锣一面.即一般打击乐器之锣,不过稍小而已;A 字形的,约一尺多高的柳木权一个,使用时用老妇人顶头的黑纱包头、红扎腿带子和纸码神像(俗称天地牌子,当作头脸)捆扎成人形,腹中装五谷杂粮,纱包头两端扎后各余半尺当作双臂,A 形木权下端各留半尺,当作双腿,称为“柳三娘”;羊角形木刻物,一劈为二,在劈开面各挖二三分深的木槽,中涂红漆,称为“交子”;铁扇两把,均长尺许,一把柄上有铁圈套小铁环,摇动时叮档作响,一把上端有利刃;他们信奉的是以佛教为主的多神教,有一幅约长6 尺、宽4 尺的神像,上绘如来、观音、灶君等神,分三四个层次;最重要的还有那块阴阳官颁发的“官印”( 2 寸见方、宽边的木印)以及用作加盖“疏文”的印章和镇“法坛”之宝。这些用具平时都装在一个大布袋中,挂在墙上。
他们的活动,一般有两种:一是“看魂”,二是“开财门”。
1、“看魂”。如果某家的孩子突然发热昏迷,说澹语,家长即认为是“中邪”或“冲犯”家亲鬼魂。又如某家小孩不思饮食,精神萎靡,好打磕睡,家长即认为是吓掉了魂。他们有的一面请医生诊洽,一面在家烧香求神保佑,许愿病愈“看魂”。上述小孩或是患重感冒,或是消化不良,经医治疗养而愈,家长认为是神仙保佑好的,即请端公“看魂还愿”。这种情况,为害不大,仅被端公骗几个钱去口有的家长迷信思想严重,不请医生给孩子治病,就直接请端公给孩子“看魂”。这种情况不仅被端公骗去了钱财,而且往往会产生悲惨的后果。
“看魂”的情形是:事主先到端公家说明缘由,请他去“看魂”。端公答应后,即约定日期(还愿的选择吉日,治病的当日即去),交了定金(俗称打纸钱,一千或数百文),事主将端公的布袋背回家去,称为“背鼓”。
端公到事主家后,将神像挂在正当门的墙上,事主把事先置办好的“供果”( 5 种糕点)、“供菜”( 5 种蔬菜)分别用盘子装好,和5 个大馒头、3 杯酒一起,放在神像前的桌子上“摆供”(供奉神灵享用)。端公把在家里剪好带来的五色纸小彩旗数面,连同“官印”、铁扇、一杆小钩子秤和一面镜子,插放在一个柳条编的斗中,放在大桌中央。然后把“柳三娘”扎成,放在斗前,把“交子”(向神问卦用的)也放在旁边口这些活动称为“悬驾”(即把各位神仙的大驾都安排悬挂好的意思)。
端公稍作休息后,便开始“看魂”。先由端公燃烛焚香,事主跪拜请神。端公事先写有“疏头”(或称疏文,是用黄表纸写的奏谢或奏请神灵的文书)。“疏头”一般内容为:兹有南瞻部洲,江南凤旧府,南宿州信士弟子XXX之子(或女),名唤XX ,现年X 岁,因患病(或掉魂)曾请神医治,许愿病愈看魂。现小儿已经痊愈,特看魂还愿,以答谢神抵(请神医病的,则在因患病后写‘请诸神医治夕),请上神保佑XX 长命百岁,无灾无病,吉祥如意,不胜顶感之至。”等语。此时端公便将“疏头”连同“元宝”(用表芯纸贴锡箔糊制的成串纸钱)一同焚烧。然后即左手持锣,右手持鼓,敲锣打鼓唱起请神烦歌。事主起立在旁侍候。约半小时,颂歌唱完,“请神”仪式便告结束。
接着将大桌抬到屋外,放在门右侧,桌上放着燃着的香、烛、盛纸钱的斗、“柳三娘”、“交子”等物。端公站在桌右,事主(一般是家庭主妇)站在桌左,请“柳三娘”找病儿之魂,问病儿“冲犯”哪位家亲或鬼神。端公先用针刺破中指,将血点在“柳三娘”的头上,即敲锣打鼓唱请“柳三娘”的赞歌,叙述“柳三娘”成神的经过和赞颂“她”显灵治病救人的“圣德”。唱毕,即请事主预先找好的两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分别站在大桌左右两侧“架柳”,即每人伸出一只手,握住“柳三娘”的一条“腿”。这时端公站在大桌前面,面向“柳三娘”,放下锣鼓,两手持一簸箕,使簸箕倒立桌上,手持簸箕嘴的两个拐角。端公让“架柳”的老妇人将“柳三娘”左右晃动,他突然将簸箕向上一扬,向“柳三娘”一碰,大声叫道:“咳I 可是他老老爷,老奶奶?活着为人死了为神,请显神灵。”意思即问病儿是否冲犯了他曾祖父、曾祖母的亡魂。这时如果“柳三娘”仍左右摇晃转动,端公再继续问:“或是他老爷… … ”, “或是他奶奶… … ”,由事主报他家死去的长辈,父母、伯叔、大娘、婶子、姑嫂… …一一询问;本家的问完,再问新亡故的诸如东院他二婶子,西院他二大娘… … 。直到“柳三娘”在桌上蹦跳起来,向簸箕背上冲撞时为止。如问到“他二大娘”时蹦跳,即表示病儿是冲犯了他二大娘,端公就不再问了,拿起锣鼓敲打着唱道:“赶紧点火烧金银。”事主即焚烧锡箔纸钱,跪在地上。端公又拿起木“交子”,向焚着的香上转一周,往地上一丢,如果是,一阴一阳(一个红槽向上,一个外壳向上),事主叩头谢神起身即止,如果两个红槽向上,或两个外壳向上,端公还要祷告,继续丢“交子”,直到一阴一阳为止。
关于“柳三娘”的蹦跳,一是由于两位老妇人有迷信思想,相信“柳三娘”会降临;二是她们长时间的“架柳”,手臂累酸麻了,经端公一吓“咳!或是他……”,只要有人一受惊手猛一动,另一个就认为“柳三娘”“答应”了,随之而动,两人力量不平衡,互相用力,故形成“柳三娘”蹦跳不已的现象。一因此:一般在开始问柳时‘柳三娘”只晃动转圈而不蹦跳,问数人后.端公心急,故意大叫:“咳!… … ”,即出现蹦跳、冲撞簸箕的现象。端公止问后,就让“架柳”人把“柳三娘”放还靠在斗上。
问柳后,端公即拿着桃条(桃树的枝条,俗说可以驱鬼)、带环的扇刀,到病孩的卧室。如系还愿的,病孩虽愈,仍需睡在床上,盖上被子。端公用桃条、扇刀摇晃得叮挡作响,在病孩身上拍打一遍,并吸口冷水喷在病孩脸上,然后走出屋子。意思是已将家亲、野鬼,或妖魔鬼怪驱逐出去。端公继续拿起锣鼓,率领两位架着“柳三娘”的老妇人和事主家派的挎锡箔纸钱篮子的人一同去城外荒郊。端公找一个僻静的十字路口,焚烧锡箔纸钱,敲锣打鼓唱了一会,把“鬼魂”送走,然后把扎“柳三娘”的红带子和纱包头解开,将其腹中包的五谷杂粮向四方撤去,边撒边唱道:“一撒金,二撒银,撒到谁头上长木鳞(即秃疮)。”这时围着看热闹的小孩,都四散跑开躲避,生怕撒到头上长秃疮。最后端公又唱一段招魂曲,接着两位架柳人中的一个喊病孩的名字“XX 家来吧!”另一个就答应一声“来了… … !”由原路回家,一直喊到病孩床前。端公又敲锣打鼓唱几句安魂歌,表示魂已招来,安到病孩身上。下午的活动到此结束。看热闹的人都散去,端公也回家休.息。晚一上,端公再来唱’‘端公腔”以酬神,有的竞唱至翌日天明。然后收酬金、供果,与用具一并背回。“看魂”活动即告结束。
2、“开财门”这一活动需要两三位端公。搞这项活动有两种原因:一是有病“诊治”,或病愈还愿;一是未满月的产妇,误入邻家.旧习俗便认为不祥,会招灾难,产妇家就要请端公给邻家“开财门”,以祈祷神灵为其攘灾消难。前者一般的活动,与“看魂”相同,不过多了第二天早晨的一场捉妖拿邪的表演。后者则免除了下午的“看魂”活动,自晚上唱“端公腔”酬神开始。不过唱前要先“悬驾”,摆供敬神,再焚烧一通为邻家攘灾消难缘由的“疏头”。其余的活动,与前者相同。